彻底分权之后 重在监控
主持人:在你的一手策动下,2005年,格兰仕进行了建厂27年来最大规模的组织架构变革,从最初的一分为六,到现在进一步裂变为14家子公司。这让外界清晰地感受到了格兰仕的巨大变化:从小公司做大到大公司做小,从高度集权到放权分权。你的年龄已经接近70了,为什么还不考虑从董事长的位置上完全退下来?以你在格兰仕的极高声望,如果持续在位,势必在客观上限制“接班人”的“作为”。
梁庆德:什么时候彻底交班交权,要看环境、要看时机。我在格兰仕内部会议上多次说过这个问题,希望大家都能以良好心态去看待、对待这个问题。交班与交权,关键看能不能想得开、放得开。我不是没想过,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工作完全交出去,毕竟,年岁不饶人,体力精力大不如从前。实际上,如果格兰仕的每一天,年轻一辈都确保正常运转,也就等于他们已经接上来了。至于其他,都是形式问题了。
只要身体允许,我现在还可以跑终端、跑市场,有时候一出差就一个多月,格兰仕这个庞大肌体照常运转,甚至运转得更好。说明这个企业有着健全的机制,本身已经有了一定的承受力、抗风险能力。在我看来,不存在交不交权的问题,关键看工作能不能正常运转,能不能更有力度地去完成使命。所以,重点不在交班而在接班,希望年轻一辈能够快点儿成长起来。我现在要做的是培养更多的干部,抓大方向,各种具体困难和实际工作还是要年轻人去担当。
主持人:去年以来,格兰仕花大力气广泛引进“空降兵”充实一线管理团队,但是有些人因不适应格兰仕的文化而离开。看来,组织变革、管理变革是当下格兰仕最重大的难题。
梁庆德:如果我们不在人才和管理手段上改变,我们将无法迎合、适应目前的市场竞争。我们需要新的人才来改变我们的脑袋,改变我们的措施。我们从中追求发展,追求变化,有条件的,我们去吸纳人才、培养人才,用好智慧的头脑、用好科技,改变自己,这是格兰仕快速成长过程中的必然代价。我们的经营体系,对外经营的系统由原来的3个变成了14个。这就意味着,多了11个领军人物去想问题。今年1月1日起,14个子公司正式运作,子公司运作能否高效率?能不能高效益?这是我很在意的问题。
不单单要在思维上去改变,而且还要从管理架构的变革上去改变,从营造人才平台上去改变。过去大家坐在一起,主要看老板的本事与能耐,老板行企业就行,老板不行企业就不行了。现在把权力分下去,就不再是只看老板了,经营决策由老板一个人说了算变成整个团队的事情。格兰仕过去一直是一套高度集中的体制,以形成有效经营、高效管理。在特定的发展过程中,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这样做是可以的。以前还是一个小厂时,四下里转一转就什么问题都能看到。现在有了3万多员工,市场涉及106个国家,靠一个脑袋还能把它管好吗?肯定会有很多问题,有些问题看不见,有些问题想不到,有些问题没有及时处理好。把权力分下去之后,想问题的脑袋多了,不仅能及时发现问题,还能够及时处理,处理问题的方法和力度上都要强多了。
主持人:从高度集权到放权分权,格兰仕一边酝酿一边试行,从决策到推行都非常谨慎,但是,权力分散后如何在客观上避免割据与分崩?
梁庆德:权力分下去后,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有授权就要有监控,所以,首先要强化监控能力。经营权分下去了,但生产资料的所有权还在集团,财务监控权还在集团。我们确定的改革方向是,让更多的人才可以在这个平台上去发挥才干,实现人力资源的效益最大化。
微利压迫格兰仕继续做大
主持人:2005年是中国家电企业的严寒年,对格兰仕来说也是痛苦的一年。格兰仕微波炉虽然至今保持着国内60%以上的市场份额,但在价格上却从不敢“轻举妄动”。近年来,竞争对手在成本上做足了文章,相比之下,格兰仕的成本优势倒被压缩了不少,微利年景里格兰仕靠什么去支撑总成本领先战略?
梁庆德:的确,2005年格兰仕在营销上遇到了很大困难,钢材大幅涨价,人力成本增加,出口退税减少,人民币升值,多种因素加在一起,确实不容易承受,很多企业都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外部环境把人压迫得透不过气,但是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哪怕壮烈地死去都是耻辱。
这几年以来,我们在成本上的优势越来越少,恶劣的环境下格兰仕如何应对?我们内部曾有人觉得这是生产问题、技术问题,不关自己的事,这是一种可怕的大企业病在作祟。困难让我们不停地思考,必须适应环境变化,在新的环境中去寻找解决的方法、路径。通过整年不断的改革,改革的关键在于管理架构这个“瓶颈”,不突破这个“瓶颈”,总成本领先优势无法发挥。
去年一年,我们还在强化自身经营上做文章,重点是强化管理、提高效率。比如产品设计、款式等方面的改进,通过技术创新去降低成本,这是一条出路。另一条出路是强化管理的有效性,提高工作效率,求生存求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