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锐:我就想这个东西,试管发急这四个字怎么理解,后来施是动词,发是动词,那就是施关发机,哦,关是机是两个字,是两个结构,古人真是惜墨如金,四个字,即讲结构又讲功能。冯锐不敢相信这么重大的秘密会被自己发现。
冯锐:所以这时候我们又打电话,跟卢兆荫先生谈谈,我们的理解。
卢兆荫:作为一个历史学家他不大可能从这个机械的角度会理解的地震学的角度来进行理解。所以我觉得这个还都是冯瑞教授理解的比较深。
终于明确了关和机,是指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构。这意味着原来设计的“柱”“道”“关机”“丸”四个装置彻底作废,地动仪内部设计从新开始。也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还要增加一个重要的装置“关”。而这个“关”的设计,却成为了冯锐最后一道难关。
通过与历史学家交流,“关”字,冯锐得到了两个答案。第一,在古汉语中“关”代表门栓的意思。第二,“关”又是指,大路交汇的地方。
冯锐耐心的思索,体会着张衡的意图,他会怎样设计地动仪的内部结构,关口和门栓,这两种解释中会不会产生更准确的答案?假如把地动仪所有结构作为一整套联动装置来思考。
冯锐:如果有个关,都是很小很小,我把一个东西碰倒了,碰动了,它是有能量的,它砰一下子再触发别的,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你想想看,地动仪这么小的量,最后龙脑袋掉到下面,“咚”一声听到了,能量放大了。
冯锐好像突然想通了似的,异常兴奋。
冯锐:关就是大路关口汇在一点了,那个地方是枢纽的东西,关是门上的小门闸,卡在那儿了,一碰它一点开门了,好家伙这个等于是有点,我们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了,然而原来的设计怎样改变?“关”到底是什么样子?
1800年前的汉朝,是一个比同时期西方的罗马帝国还要先进的王朝。但即便如此,在张衡的时代能够获取灵感的物质条件也非常有限。而对今天的冯锐来说,在自己身边却充斥着大量可以利用的先进手段,只要自己愿意,举手之劳就可以轻松突破这个难“关”。
这是艰难的抉择关头,冯锐非常清楚,如果利用现代技术,就是在向世人宣告复原失败。
冯锐再次搬出历史资料仔细体会,仿佛要穿越1800年的时空,努力理解张衡的思想。
冯锐:我看了一些18世纪,当时法国人他们那时候也是做古代的验震器,也是用球,八个方向,球掉了像鸡蛋咱们冰箱里的小格格,哎,掉到里头了,这不就行了嘛,也是球,这个球体它比较灵敏,很方便,所以看着是可以的,还有我们还查了中国的一些考古材料,在战国的时候,我们中国就可以做铜丸,做的非常好了已经,所以这个工艺没有问题,首先简化“都柱”的复杂结构,“关”被设计成是一个小球,处在都柱的下方,八道的中央交汇处。机被简化成一个扣住铜丸的直臂。当“都柱”晃动起来,施加能量给“关”,小球掉进道里,滚动,触发“机”,“吐丸”。
那么在都柱的下方就应该有关,我轻轻一动,这个关扑出来了,把能量放大了,放出来,它在推动,这个问题好办了,一下这个扣就给我们解开了“关”的设计成功,意味着冯锐完成了地动仪的所有设计。
冯锐:冯老师成功了,这个龙脑袋的铜乱掉下来了,掉蛤蟆嘴里头了,哎哟,我说行啊,大松一口气啊。
按照古法,复原的张衡地动仪,顺利实现吐丸。一切是那么的,天衣无缝。这是冯锐从未有过的自豪与成功。“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蟾蜍衔之,振声激扬。”
现在再看这些古文字,字字珠矶,精辟而深刻。短短的几行字,把地动仪的构造和功能交代的清晰而明确。这时的冯锐对张衡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冯锐:这样的精深,这么准确、这么专业,肯定是张衡写的,别人写不出这种文字,这样的一种文字一定是设计者写的,它对它这个仪器设计有很透彻的、很深刻的了解,然后用非常简单的、很精辟的文字把它写出来,又工作过,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写出这样的文字,所以这个文字是很可能是张衡地动仪图著的译本。
也就是说《后汉书》《续汉书》等史书中的记载,都是根据失散在民间的张衡地动仪图注佚文而来。因此也就不难理解,范晔等后世文人,不能完全搞懂仪器制造及功能时,只得在自己的文章里加进了个人的理解,但恰恰是这些加进的内容,反而引起了后人对张衡的迷惑与猜疑。
随着“地动仪”设计的最终完成,整个复原计划也进入了最后时刻,验震试验。根据后汉书记载:“后数日驿至,果地震陇西”按照历史资料推算,在东汉永和三年,也就是公元138年,在金城陇西发生了一次大地震。而这次地震,是地动仪制造完成后,至张衡死前唯一的一次发生在陇西的地震。
按照这次科学复原的标准,验震试验,必须采用,138年真实的陇西地震才行。俞言祥博士,根据陇西到洛阳的距离,以138年的历史记录,用计算机模拟计算震波图形时。突然发现138年的陇西地震,与后汉书记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