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情况非常艰难,你要是不能理解,我们就分手!”已经是美国西部时间晚上10点多,王涛(化名)放下电话,又一次有了内外交困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在7年前刚到美国时有过,那一年,他和一同从北京来纽约的妻子离了婚。
现在,王涛和身在上海的女朋友又到了濒临分手的边缘,而起源正是今年7月开始的公司全球裁员计划。现在,他仍在美国硅谷intel总部工作,但职业生涯的压力,第一次如此真实的出现。
这同样是intel的压力——上一次大规模裁员,已是十年前的事情。3个月前,intel发布了有史以来“最令人失望”的一份财报——2006年第一季度净利润同比下滑了38%,今年以来的股价下跌了22%。今年7月,公司首席执行官欧德宁表示,必须削减掉冗员,为公司节减开支。随后9月5日,intel宣布裁撤大约15000名雇员。
这是与公司规模相符的裁员链条——先是全球裁掉1000名经理,之后intel印度裁掉1000人,紧接着9月初,intel马来西亚也开始第二次雇员自愿解职(vss)计划,最终可能裁员1000-2000人;而以色列、新加坡等也都进入了裁员范围。
intel中国还在惶惶等待具体裁员方案,总裁杨旭说,“中国将不是重灾区”。但在硅谷早上7:00,王涛刚踏进办公室准备新一天工作时,大洋彼岸的那一端,北京时间晚上11:00,中国深圳,晓林(化名)正在写博克,而标题就是——我被裁了!
硅谷:王涛的压力
2004年7月,王涛进入intel做芯片研发。他喜欢以工程师文化为主导的企业文化——只要做好自己手头的技术活,其它轻松而简单。他的经理brown每天早上11:00到办公室,对下属非常宽容。周末是固定的休息时间,王涛和朋友相约去打篮球,跑步,去郊外爬山,这样的生活,稳定而惬意。
但这样的轻松王涛享用了不到两年。今年6月,事情开始发生变化。一些陌生人出现在公司——他们开始在公司各部门进行考察和调研,并和员工进行询问和访谈,分析部门的业务和开发情况。“这是专门请的一个咨询公司”,王涛说,公司内部隐约开始感觉到裁员的气息,“但那时候更多讲的是重组,把一些不赚钱的部门和业务卖掉”。
7月13日的早上,气息变成了实在的信号。王涛和其他员工一样,收到了一封名为“一个重要且艰难的决定:经理裁员”的邮件。而邮件的内容让他有些恐慌——“在公司全球范围内裁减1000个经理职位,这个决定影响到从公司高管到一线经理的各个层面”。
“第一个会是谁?”整整一天,办公室气氛凝重。晚上,王涛第一次在电话里和女朋友发了脾气,虽然知道女朋友什么错也没有,但王涛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焦躁和不耐烦,同样是第一次不超过15分钟,王涛就匆匆挂断了电话。“裁员只是经理层面,也许和我们普通员工没什么关系。”王涛这样安慰自己。
变化异常迅速。第二天一早,王涛走进办公室,brown已经在座位上了,而那是早上7:30。突然之间大家达成了共识,在办公室工作的时间更长了——以往6:30下班的时间自然被延续到了9点以后,而王涛所属项目成员,也被brown召集搬到了一个房间集中进行开发,“大家集中在一起便于讨论和沟通,有利于增加效率”,brown的解释让大家明白,今后要更加努力才会保住这份不错的工作。
至于以前被天经地义认为是休息的周末,也成了加班时间。女朋友在msn上一个又一个的留言还有一封又一封的邮件,王涛都挤不出时间去细细回复。
8月5日,王涛所在部门宣布,在新的一批裁员名单中,在intel长期实行“two boss”的管理制度(即一个部门有两个老板主管,或者两个部门并行,但同时两个老板主管)被暂停了,而被裁掉的就是不直接主管王涛的另一个经理。
“其实公司因为经理扩张太快,造成每个决定同期论证和达成共识的周期很长,所以每一项决定的效率很慢,这也是从经理开始入手裁员的原因。”
王涛说,这次所有裁员的部门和人员,都由咨询公司经过调查分析,按照严格的内部评估确定,这也是为什么这次裁员的部门还涉及一些赚钱的部门的原因。“通常一个经理带9-10个人才能形成一个部门,如果人数不够就合并,然后多余的就裁掉。”
王涛开始担忧,更意识到保住现在这份工作的重要性。他给自己算了一笔帐——在intel薪水每个月不到6000美金,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每个月各交100多美金,还要缴40%的税,另外还要供车,每个月600美金的房租,还有一部分要寄给国内的父母,当然还要为女朋友来美国读书存钱。
而压力仍在持续袭来。王涛第一次给女朋友的邮件里写到——“如此多的同事离开了公司,恶劣的工作环境让我无法平静,我感到巨大的压力。”那一天是8月19日,一个星期后,另一个项目组又被裁掉了。
深圳:晓林的打击
“允许我在这里吐一下口水先,因为我实在是太悲痛了。”只有在博客的天地里,大洋彼岸的晓林(化名)才能放肆她的情绪,因为她清楚知道,自己被裁掉,“并不是个人原因,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