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计划再战十年

1991年,18岁的江南春考入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曾经获得上海市作文竞赛一等奖的江南春,本来想做个校园诗人。不过,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背景下,诗人“并不受人待见”。

1994年,还在读大学的江南春受聘担任永怡传播公司总经理。很快,这位大学生老板就腰挎“大哥大”,以百万富翁的光环,吸引了众多小弟和小妹的眼光。

据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统计数据,1991年至2000年的十年间,中国广告经营收入以平均年增39.73%的速度发展;2000年的广告营业收入为712亿元人民币。如此巨大的一块蛋糕,被江南春切下了十分香甜的一大块。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千年以来,晚唐诗人杜牧的《江南春》脍炙人口。而在这个网络和资本的时代,人们关注更多的或许是一个名为“江南春”的70后男子。

让其声名远播的身份是分众传媒董事局主席、首席执行官——每天有超过2亿人在100余个城市看到数以十万计的分众传媒广告终端;成立两年就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分众传媒,以1.72亿美元募资额创造了当时的ipo纪录,时年32岁的他身价以亿计。 不到30岁的江南春已经在广告界闯荡了8年,永怡传播是上海it领域最大的广告代理商,占据了95%以上的市场份额。永怡在2000年的营业额突破1.5亿元人民币,成为中国广告行业的50强企业之一。

2000年冬天过后,伴随互联网泡沫破灭,永怡传播也遭受了致命打击。7个互联网客户荡然无存,永怡失去了几乎是唯一的收入来源。“我们只能疯狂地工作。2001年是我们最辛苦的一年,等于是在糖水里泡大之后,突然掉进苦水里了。大家非常努力地去开拓新的市场,连餐馆的广告都接了。”江南春说。“我身心俱疲,决定转型。”

2002年6月的一天,江南春在徐家汇太平洋百货等电梯,电梯门徐徐打开时,一则舒淇代言的广告跃入眼帘。江南春一怔,随即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苦苦探寻的广告模式吗?

从2002年下半年开始,大约半年时间里,江南春把300台液晶电视装入了上海50幢高档写字楼的电梯旁。2003年5月,分众传媒正式成立,江南春担任公司ceo。

分众成功的经验归结为抓住了行业本质——无聊创造价值。

分众在资本与狂想的驱使下,长剑所指,攻城略地,要做“中国最大的数字媒体集团”。那时江南春的口头禅是“约他们谈谈价钱”。

2008年3月5日,江南春宣布辞去分众ceo,退隐二线专注公司战略。这一天,是他35岁生日。当时分众市值约80亿美元,是2005年上市之初时的十倍。

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打击接踵而至。2008年3·15晚会对垃圾短信的曝光,直接导致分众无线业务关停。消息一出,分众股价两日内大幅缩水超过30%。正筹划独立上市的分众无线,很快被关停。江南春的“数字媒体集团”梦就此折翼。

然后是玺诚。当初在卖场视频广告市场上,玺诚与分众分庭抗礼。为尽快完成收购,已付出1.68亿美元的江南春还提出一个诱人条件——如果两年内玺诚业绩达标,分众还将拿出1.8亿美元的现金加股票。但等真收购过来了,分众又没有精力接手玺诚的业务。2008年11月,玺诚因业绩不佳被迫宣布重组,江南春在2008年第四季度一次性为重组支出约2亿美元。此后,玺诚的运营每况愈下,以至于到2008年底,无奈只有“玺诚不要了”。

2008年下半年,金融危机爆发,分众股价最低跌到4.8美元,市值仅12亿美元左右。分众做出了将户外数字媒体核心业务与新浪合并的选择,但这一举措在2009年9月亦告流产。

分众跌落云端。

2009年1月,离退隐不到一年,江南春出山重拾分众ceo职务。“市场已经动荡成这个样子了,总要出来干活吧。”他的出山,首先极大鼓舞了分众员工的士气。

他开始第一次真正理性思考资本的意义。当灾难降临的时候,“客户第一,赚钱只是顺便”——这样简单的道理,江南春终于看破。资本不再是至高无尚的指挥棒。至此,他做“最大的数字媒体集团”的梦想,烟消云散。

他开始致力于将分众拉回“原点”。楼宇、电梯和卖场广告联播网——这才是分众赖以安身立命的根基。

悄无声息中,分众在改变。江南春出山之后,分众股价与最低谷时相比,翻了近四倍。江南春说,分众当下在做的有4件事:一二线城市初频载体的高清化、三四线城市视频载体的倍增化、广告内容娱乐化、媒体互动化。他还透露,他们最近在琢磨一项新技术,让消费者在看到广告的同时就可以通过手机终端体验、消费。

 

那时我以为分众传媒的职业经理人时代已经到来,可是后来我发现那是一个错觉。江南春说。

“再度归来,预期的逍遥之期会在何时呢?”

“或许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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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9年07月02日  所属分类:新闻动态